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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起检察官,大多数人的印象可能是办理刑事案件的“国家公诉人”,身着制服,指控犯罪。最近热播的电视剧《公诉》中,迪丽热巴饰演的检察官安旎就是这样的形象。
近年来,检察机关越来越重视民事、行政、公益诉讼检察职能,它们也和刑事检察一起组成新时代“四大检察”职能。在不久前最高人民检察院组织的检察业务竞赛中,就首次增加了民事、行政、公益诉讼业务竞赛。经过激烈角逐,上海多位民事、行政、公益诉讼检察官获得了业务标兵称号。
公诉人之外的检察官故事,同样精彩。通过他们的故事,或许能让我们更加全面了解检察官这个职业,了解检察官在不同领域为守护公平正义所付出的努力。
龙潭的语速很快,这是她做公诉人时候养成的习惯。从检16年,她先后在公诉、未成年人检察、民事行政检察等部门工作,如今是上海市静安区人民检察院第五检察部主任。在不久前结束的竞赛中,龙潭获评第一届全国民事检察业务标兵。
和最近几年刚刚确立的公益诉讼不同,民事、行政检察其实是检察机关的传统职能,但长期以来知晓度较低。事实上,很多当事人即使听说过这项职能,也不清楚具体内容,有的跑到检察院后才被告知不属于受理范围。
“其实,民事检察主要就两大块内容,一块是监督,一块是支持起诉。”龙潭说,其中,监督包括对民事生效裁判、调解书的监督、对审判程序中审判人员违法行为的监督、对法院执行活动的监督、民事虚假诉讼监督等。由于检察机关对民事裁判的监督往往要等到穷尽一审、二审、申请再审等救济手段之后才能启动,所以,当龙潭面对当事人时,往往被视作最后的希望,这既是动力,也是压力。
2020年,龙潭在虚假诉讼线索日常排查中发现,刑事检察部门正在办理的一起团伙诈骗案主犯,可能存在遗漏的犯罪事实。具体而言,龙潭在对民间借贷纠纷案件进行拉网式排查时,发现一起民事案件的原告正是一个团伙的主犯。
龙潭敏锐地意识到,这起民事案件有可能是该团伙发起的虚假诉讼,于是开展了线索初查,并将相关证据材料提供给负责刑事检察的同事。后来,该起民事案件成了团伙的犯罪事实之一,获法院判决支持。有了刑事判决结果,龙潭立刻启动民事审判监督,通过抗诉,成功推翻了原来的民事案件判决结果,帮助虚假诉讼的被害人免去了高额债务。
有一起监督案件让龙潭印象很深。申请人王先生称,自己曾丢失过身份证,随后被人冒用身份与他人签订了一份租房合同,因为不支付租金而被起诉至法院。王先生本以为这事只是误会,不料房东却坚称他就是那个签合同的房客。这样一来,王先生要么接受败诉的结果,赔偿相应租金,要么成为失信被执行人,日常生活受到影响。
龙潭在审查卷宗后发现,单从证据上看,法院判决完全没有问题。但进一步调查发现,王先生收入不菲,在松江有稳定住所,平时在闵行上班,为什么要跑到静安租间老公房?
于是,龙潭拿出办理刑事案件的本事,将房东请到检察院了解情况。谈话中,龙潭发现,房东对于租房者的衣着、长相、体态等关键特征含糊其词,不断转移话题。
这引起了龙潭的怀疑。她启动了调查核实程序,在金融机构的协助下,通过银行账号找到了真正的租客杨某。这时,房东终于道出了真相。原来,房东害怕找不到原来那位租客,使自己蒙受损失,这才一口咬定就是王先生租的房。
真相浮出水面,王先生的案子已经可以“翻盘”了。最终,涉案三方在检察机关签订和解协议并当场履行,房东和杨某还当面向王先生道歉,案件纠纷得以全部化解。事后,房东还送来了锦旗,向检察机关表示感谢。
如果说监督是民事检察中“刚”的一面,那支持起诉更多体现的是“柔情”。所谓支持起诉,指的是检察机关对损害国家、集体或者个人民事权益的行为,在受害者诉讼能力弱、难以维护自身合法权益的情况下,可以支持受损害的单位或者个人向人民法院起诉。“比如,外来务工人员和欠薪的公司相比,在收集证据等应诉能力上往往差距巨大。”龙潭打了个比方,支持起诉,就像在明显弱势群体这一端的天平上加了块“垫子”,让当事人各方在诉讼中能够体现真正的平等,“这也是体现法律公平公正的地方,同时可以促进解决矛盾纠纷、彰显司法温度。”
“我们检察机关可以支持起诉,向法院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,保障你们母女不受侵害。放心,我们会帮到底。”今年1月,静安检察院从区妇联得知,有一位冯女士长期遭遇家暴。经与冯女士沟通,龙潭决定以支持起诉的方式,帮助冯女士向法院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。1月18日,本案在冯女士所在的社区法庭开庭,街道居委会干部和属地派出所民警旁听庭审。最终,法院采纳检察机关意见,当庭裁定作出人身安全保护令。
除了办案外,作为部门主任,这几年,龙潭格外重视民事检察“传帮带”。除了邀请来自复旦、同济、华政等高校专家学者开展针对性带教,为团队成员在办理疑难复杂案件、理论研究等方面提供专业支撑外,龙潭还会定期组织模拟汇报答辩,锻炼实战能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