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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眼望去,满眼的翠绿欲滴,轻轻闭上双眼,微微仰起脸颊,任温暖的阳光肆意洒落,深深呼吸,满满百花、芳草、泥土的味道。是的,春再次光临。
趁午休的闲暇,来到局大院里的那颗大树下,才发现它的干粗壮了不少,叶也愈发茂盛了。俯下身子拾起微风中落下的一片叶,一片记录了过去一年所有欣喜与难过、收获与失去、斑斓与荒芜的叶,小心的夹在最喜欢的三毛的书页里。这已是来沅陵走过的第三个春天了,900多个日夜,珍藏的第三片叶,密密麻麻,写满了那些走过的故事。
“走的突然,我们来不及告别。这样也好,因为我们永远不告别。”
踏上警途,我从没想过故事会一开始就如此沉重、悲伤。
为送别抢险牺牲的英雄,接下来的哀悼会是隆重的。四万群众自发聚集,敬献花圈,深深鞠躬,沉痛哀悼,用民间的最高礼遇为英雄送行。悼念会当天,作为宣传专干的我像往常一样拿着摄像机记录着眼前的一切。似乎手中的机器沉重了许多,停不住的颤抖,显示屏也失去了以往艳丽的色彩,一切都是灰色,唯独镜头前那三张年轻而动人的面庞、亲人双眼里晶莹的泪水是真切的。
战友的选择,战友懂得。选择了这份职业,就难免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危险,无须再问挺身与否,不必再问是否值得,无言的行动就是最有力的证明。曾经困惑于网络上一些仇警、诋毁、嘲笑讥讽之杂声的我,此刻,恍然明白了,明白了这个群体的绝大多数,明白了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想去争辩什么,也没有太多的精力想去维护什么,他们如同你我凡人一般默默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,奉献在自己的工作中,太多的委屈没有让他们畏缩不前,太多的责难也未曾止住他们的追梦警途。这一刻,他们来不及告别,只当我们永不告别;这一刻,他们无声却让我看到了无声的力量。浓雾拨开终是阳光,杂声过后终见大音。
“梦想,可以天花乱坠,理想,是我们一步一个脚印踩出来的坎坷道路。”
从警之前,我还傻傻停留在TVB警匪片死忠粉阶段,对O记、CID、扫毒组无限憧憬,对侦破的抽丝剥茧、追捕的威猛帅气无限崇拜。从警之后,随警作战N次的我恍然醒悟,光鲜亮丽的背后隐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艰辛。
翻开日记,这样的故事点点滴滴,记录成长,一步一步稳稳前行。无论你看到,或者看不到,我们就在这里不悲不喜,不离不弃。
“一个人至少拥有一个梦想,有一个理由去坚强。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,到哪里都是在流浪。”
在同事像陀螺一样不停奔忙的时候,我会用相机去留存每一点感动。“看,又在这里搞假把式了。”偶尔会有那么一丝刺耳的声音传入耳畔,话语中的不屑或多或少还是伤害了我。失落、愤怒、反思,在高强度、高风险、高期盼、低收入、低保障、低理解的局面下,警察何去何从?我,我们,需要一个理由去坚强。
“二十年了,整整二十年了,谢谢你们,谢谢……”
够了,一个理由就足以让我们坚持。我们被需要,我们的存在便有意义,因为还有很多平常老百姓需要我们去帮助,需要我们去守护,我们必须卯足了劲坚定地走下去。
每每遇到挫折与困境,我都会轻轻翻看书页里珍藏的时光的叶,忆起经历的一桩桩一件件,拾起遗忘的一点点一滴滴,然后努力成长。或许,成长留不住岁月,消逝了青春,却也感谢时光的力量,让我逐渐蜕变,不用闪躲,不用粉墨,永不退缩,就站在最光明的角落。
有人说,你们警察很辛苦。我说,那都是应该的。
有人说,你们确实不容易。我说,其实我们也很幸福。
有人说,你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吗?我说,如果选择远方,那为什么不风雨兼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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